从C罗到马奎尔再到桑乔，滕哈赫在曼联对明星球员的几次“动手”，是他导演的场外大戏。真正的问题是，他无法用场内的优秀来稀释场外的压力，这导致了滕哈赫场内场外“两开花”。

短短1年时间，滕哈赫在曼联就经历了天堂与地狱的“轮回”。去年带队捧杯进欧冠的“弗格森接班人”，今年才3个月就变成四面楚歌，离心离德的败军之帅。但其实滕哈赫还是那个强力治军，刚猛有余的铁腕教练，何以不过1年就成绩与口碑双颠转，成了不下课不足以平众怒的罪魁祸首？

英国媒体按照惯例，为滕哈赫列出了七宗罪：从引援不力、训练不当、应变不足、管理严苛、个性偏执等诸多方面不足，合力造就了曼联本赛季的糟糕开局。诚然这其中有伤病太多，以及格林伍德、桑乔、安东尼的场外意外因素，带给球队的客观困难。但决定性的失败根源，还是要着落到滕哈赫自己身上。只有弗爵爷的硬气，却没有弗爵爷的底气，更没有弗爵爷恩威并施的手段，又怎能让红魔本就泾渭分明的更衣室成为众星同心协力的团队？

英伦名宿索内斯在《每日邮报》专栏坦言，自己很反感所谓“教练失去更衣室”的媒体说辞。他认为这明明是一群意志薄弱的球员，自己没有竭尽全力，就将失败甩锅给教练。为印证自己的观点，索内斯以1981年深冬利物浦的危机举例。主帅费根将包括索内斯在内的球员召集在一起，只说了4句话：“就这样，我们帮不了你们了。我建议你们出去喝点啤酒，自己解决问题。”当时排名第12位的利物浦，5个月后赢得了联赛冠军。

索内斯的经验之谈有一定道理，但40年前的经验放到现在显然不合时宜。如今曼联的问题，恰恰是被认为各方面酷似弗格森的滕哈赫，只能做到形似。弗格森为曼联更衣室营造了“我们对抗整个世界”的氛围，但他在新闻会从不会将失败归咎于球员。爵爷著名的更衣室“吹风机”，底气是他掀翻利物浦霸权的绝对实力。这方面，滕哈赫的履历显然不足。哪怕他在阿贾克斯获得了成功，但荷甲毕竟不是英超，球场上的不顺，必然会放大更衣室的问题。

弗格森的铁腕的确令球员不寒而栗，连贝克汉姆忤逆权威都会被扫地出门。滕哈赫去年强硬驱赶C罗，能赢得口碑的基础是成绩出色。一旦成绩不佳，所谓铁腕治军的负面影响就会被媒体放大，进而影响更衣室对他的信服。今年滕哈赫对桑乔和安东尼截然不同的处理，就已经分裂了更衣室。桑乔的纪律问题并非初犯，如此大张旗鼓在新闻会上公然将球员摆上台，当然会激起强烈反弹。伤病满营之际还将能够为进攻带来帮助的球员下放梯队，严格治军固然无错，但不代表处罚可以不考虑时机和方式。与格林伍德同样惹来场外官司，前者被冷藏后放逐，后者只是“保护性”短暂放假就回到了首发名单。哪怕发挥再糟糕，依旧雷打不动，怎能令更衣室信服？

最近滕哈赫对拉什福德的生日派对事件，处置上依旧延续了对待桑乔式的淫威寡恩。与桑乔习惯性的违纪不同，拉什福德的生日派对早已安排且报备，只是在惨败曼城当晚依旧如期举行确有不妥，拉什福德也已道歉。换来的是滕哈赫在新闻会上炫耀权威之嫌的傲慢回应，令外界为之震惊。荷兰教练对“藤甲军”嫡系奥纳纳、安东尼、霍伊伦德、阿姆拉巴的任人唯亲态度，也成为了更衣室分裂重要的原因。

上周遭遇执教曼联以来空前的信任危机后，滕哈赫也做出了些许改变。例如近期在临场应变上换人时间终于有所前提，留给球队纠错时间增加。对首发球员失望也好，伤病影响也罢，给新人更多时间也带来了可能的转机。赛后，滕哈赫虽然保持着新闻会“逆转”传统，至少能点名表扬发挥出色的球员，特别是一直被他视为弃将的马奎尔，殊为难得，也算是铁帅开始意识到需要向更衣室传递积极因素，而不是一味强力打压和批评。

但这样的改变只是毫末，并不能带给球队根本改变。只要身体允许，状态再低迷的嫡系爱将安东尼、霍伊伦德还是首发，芒特和阿姆拉巴轮番出场。上赛季发挥出色的拉什福德，新赛季被霍伊伦德挤到边路立刻陷入低迷，但并不影响霍伊伦德继续在禁区内迷失。

曼联的进攻战术因这样的偏执性用人，再加上伤病危机迟迟无法磨合成型，更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滕哈赫时代3个转会窗合计花了4.1亿镑，同期只有博利的切尔西烧钱更多，但滕哈赫高价签下的新援除了利桑德罗，无一例外陷入低迷，表现完全无法与高溢价的转会费匹配。他的更衣室也没有真正的精神领袖，马奎尔被剥夺了队长袖标，B费在逆境时只能自己解决问题，无法动员全队。滕哈赫难道还要指望英语都不过关的卡塞米罗或瓦拉内调度整个防线？

就像上周末在富勒姆的胜利一样，3分属于B费但不属于滕哈赫。荷兰教练的嫡系主力依旧低迷，进攻战术依旧混乱无序，防守端的改善更多靠球员自我“觉醒”，而不是战术体系的作用。赛前滕哈赫与每位球员的一对一恳谈，效果只是让部分球员们意识到自我救赎的必要性。更衣室内英伦球员、前朝外援和“藤甲军”嫡系之间的隔阂依旧存在，所有人都在等待拉特克里夫入股后一个彻底改变的契机，而不是由滕哈赫牵头，运用他的管理能力和战术能力弥合裂痕带来的奇迹。